-----中医皮肤科 张肖蓉
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。
某个大夜班,巡房。走了几次都发现22床的小孩屡屡哭闹搔抓不止,作为大人陪护,小孩的母亲和外婆基本没可能睡觉。想到自己在家里陪孩子入睡的夜晚,要是遇上半夜醒来哭闹,夜里根本没法入睡,第二天除了精神差,情绪往往也跟着烦躁。感同身受,想想竟有点不忍,轻轻的开门,轻轻的问询。作为皮肤科的病人,那种极度的瘙痒感常常是我们正常人无法体验的程度,更何况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。此时已是凌晨三点,看了下这位小患者的病历,医生能做的能开的其实都做了,皮肤病就是这样,都需要一个过程,只是过程的长短不齐。翻了翻药车,像寻宝一样想挖有没有宝藏,终于在最后一层看到一瓶炉甘石,我拿了药马上来到小孩面前。也许是闹得倦了,涂完药不一会,小孩就睡着了。大人们带着倦容,跟我道了好几声谢。轻轻的合上门,离早会查房还有4小时,这4个小时希望他们都能睡好点。
回到护理站,想着这一夜忙前忙后的家长,要是换成自己遇到这处境,得有多难。工作中病人看得多了,情感偶尔麻木停顿,但是今夜因为多了一份恻隐之心,心更安了。希望自己也希望同行,护理的工作除了仅仅只是工作任务,还能更多一份将心比心的换位思考。
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。
忙得不可开交的白天责任组,碰到神志已不太清楚的病人,皱缩的皮肤,苍白的头发,很显然,高龄患者。患者的老伴不时用蹩脚的普通话喊我,问我关于患者的病情和治疗,此时的我心中挂念着那一堆还未开始的治疗,尽可能用老人家听得明白的词表达完自己的意思,讲完,老人家颔首。我仍旧穿梭于病房忙碌,老人家不时紧随我身后,问其什么问题,皆摆头。我有点无奈,不耐烦升级。交完班,准备洗手下班,路过病房,老人家再次迎我而来,主动哭诉,问我能否听她说几句话。我愣了愣,边走边忖量着,回过头来认真的应了她“可以,我听你说完,你说吧。”我已忘了那位家属具体说了什么,只记得她说完后松了口气的表情。
想到那句著名的墓志铭:有时治愈,常常帮助,总是安慰。面对这形形色色的患者,医院除了治病救命,还能做什么?大概就是在你即使知晓既定科学已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前,我们还能像个告解亭里的神父,慰藉着还活着的人。
幸福是个比较级,要有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。
去年搬迁新病房,床多患者少,有位老病号主动提出换一个单间。病情的反反复复,历经几个出入院的循环,老病患再次入了院。这次入院情况跟以往有明显的不同,患者的病情是愈来愈重了。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躯和不振的精神,每轮到负责他的护理工作,面对愁容不展的家属,多少有点压抑。想想曾经还能跟我们说笑打招呼的人,现在只能在病床忍受病痛的折磨,看了让人于心不忍。白天,作为责任护士,我很耐心的跟患者解释为了治疗需要,要留两路留置针。患者已无力再对我的言语做出应答,简单的摇了摇手,几经来回,终是没有经住病人的反抗。第二天,在我还苦于如何按照计划给患者留置管路时,听到了患者在夜里离世的消息。
虽是必然结局,还是有点错愕。老病号还是在自己选择的床位离开了。工作中见多了生死,只能感慨,世事无常,生命脆弱且短暂。当你还在苦恼自己面对着难缠的病患,抱怨着无理的投诉,面临各种有形无形的工作压力,是否庆幸自己还活着。我们总是习惯在比较中判断自己的幸福,不曾想过活着本就是最大的幸事。
关于选择。
人生是一场负重的狂奔,无数的岔路口需要我们的抉择,也许并不是每一个抉择都能完美,但是每一个重要的选择却铸造了今日的我们自己。当圣洁的燕尾帽缓缓由前辈手中落在我们的头顶,当我们站在南丁格尔像之前宣读起誓言,我们就该明白此后作为护理人的使命感与荣誉感。虽然听多了护士常常抱怨的种种不顺,也会在工作中遇上自己觉得过不去的坎,但我依然相信,我们用真情护理,定会赢得患者的笑容,一切会越来越好。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埋怨自己的选择上,倒不如踏踏实实走好当下的路,也许走过这一段,回过头来,会拾起珍贵的收获。武汉疫情爆发,看着电视上的同行一幕幕感人的画面,我为我们护士的职业感到无限的自豪,每一位默默无名的抗疫英雄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。
流年笑掷,未来可期。致敬每一位平凡无名的白衣天使!